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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(第2/7页)
红酒绿,于是你便一个人抛下所有彻底的走远。 从几乎隔绝于人间的山村里到遥远的仿佛天边的镇上,你趁着月色在走在了泥泞的小路上。 你看见了一个苍白却又昳丽的身影,她的身体也开始抽条,展露出一种勾人心弦,与乡间的尘土不符合的美。 她黑色的眼中积攒着泪水,拉着你的衣摆,似乎不舍得。 你早就已经脱离了那些童年的低级趣味,你只是读书不停的读书,渴望着,幻想着,未来可能够拥有的一切。 你和她并不打交道,你们不是一类人,但是村庄中少的可怜的女孩,可能让她升起了你们是同类的错觉。 可笑,豺狼和兔子怎么可能并肩。 她的喉咙发出了嘶哑的声音,但是不成句子,她的神情懵懂,亦如童年,身体成长了,但脑子依旧停留在儿时。 大概是黑暗的夜色让你难免升起一些兔死狐悲…你逐渐长大…很可能即将要面临着被随意的许配然后结婚生无数孩子的噩梦 她走不出这里 她是你停留在这里的你 最后你只是平静的问她 “要走吗?” 她惊讶的瞪大眼,随后又胆怯的想要缩回手。 你冷漠的先一步将她拍开,头也不回的远去。 你出来才知道每个人居然都有身份证。 你补办了身份证,是因为没有学历,你一开始只能在一些低档的地方洗碗端盘。有很多年轻的同样没受过教育的女孩,受蒙骗而误入歧途,但想要出来却已经无法逃脱 那些所谓不用付出多少力气就可以得到钱财的的好事,那些甜言蜜语背后,都是想要将人抽血吸髓引人堕落的集体恶意 你在很多个城市中展转,你后来进厂工作,拼命的兼职,赚了一笔钱后,开始做起了生意 逐渐的你享受过了那些从前都没有享受过的好东西,灯红酒绿的繁华 当你有了权利和钱财,身边就全是体贴和善良 你还捐了钱,为家乡修了马路,受到了表彰,成为了谁也不敢惹你的存在。这也是你有胆气回乡的原因,但那些污浊的过去,不想让任何人看见。 多年过去,你们年龄相当,你以为对方早就已经结婚生了无数个孩子,但是听说对方依旧还单身时有些惊讶。 村长下垂的眉头有些嫌弃。 “…那个老姑婆…有人看上就不错了…要不是实在没人我都不想…” 但比之前便利的交通与建起的基站,终究将他们也纳入了法律的应许之地,没有让他们像以前那般强压着人嫁。 虽然是这样,但是也终究没有破除很多陋习。 村长的儿子因为斗殴被人砍死,于是村长便思索着要结起了阴婚。 你对于这些陋习感到生理不适。 灵堂设在村长家祖宅的堂屋里,八仙桌上两根白蜡烛正在淌泪。烛光被穿堂风吹得东倒西歪,映得墙上的双喜剪纸忽明忽暗,红纸边沿泛着陈年血迹般的暗褐。 "让开!" 你被推得踉跄后退,四个壮汉抬着朱漆棺材跨过门槛。棺木上缠着褪色的红绸,在惨白月光下像几道干涸的血痕。当棺材经过时,你分明看见棺底在滴水,浓稠的液体渗进青砖缝里,蜿蜒成诡异的符咒。 堂屋正中央摆着两具尸体。 左边是小荷,她穿着大红色龙凤褂,金线绣的并蒂莲在烛火中泛着冷光。水银粉把她的脸涂得雪白,胭脂却沿着颧骨往下晕染,仿佛两行血泪。最刺眼的是她交叠在腹部的双手——手腕上系着红绳,另一端连着右边那具穿着新郎服的腐尸。 "这是我家阿杰。" 村长突然出现在你身后,枯树皮似的手搭上你肩膀 "他们命格相合,八字相配。" 他袖口飘出腐木混合麝香的气味,让你想起去年在殡仪馆闻到的防腐剂味道。 供桌上堆着发霉的喜饼,三炷香插在生锈的香炉里,青烟扭曲成麻花状盘旋不去。纸扎的金童玉女分立两侧,惨白的脸蛋上画着夸张的腮红,嘴角用朱砂勾出上扬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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