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.笛碎 (第3/3页)

……”顾予轻用余光顾看着她，刚想开口，便被秦至欢接了话。

    “我也没事。就是有些累。”秦至欢笑了笑，面色有些许苍白。想了想，她又?了一句，“还有点恶心。”

    顾予轻忧心秦至欢的状况，自是没有与聂十三多言的心思，她抬手将剑锋往里了一分，在聂十三颈间划出一条血痕。冷声问道：“你究竟为什么要取我性命？”

    聂十三弓着身子，将黑玉笛残片细心地收回衣襟中。她听见顾予轻的问话，消瘦的脸上扯出一抹难看的笑，“你不是知道我是谁了么？你不妨自己猜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秦至欢嗤笑一声，接了一句：“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试便怀恨在心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场比试？”聂十三像是突然被踩到痛处，眼眶发红死死地盯着顾予轻：“她那般鲜活的一个人，若非你的师傅生生将她的傲骨碾碎，她又怎会走火入魔，竟在我的眼前，就在我的眼前，自戕而死！”

    她嘶吼着，像是疯了，突然暴起，竟不顾颈间的剑锋直冲秦至欢而去。

    顾予轻连忙伸手护住秦至欢，手中剑锋却往回收了几分，谁知聂十三竟避也不避，直直地往顾予轻的剑刃上撞了过去，剑身登时穿过聂十三的左胸膛。

    鲜血自她胸膛处渗了出来。

    顾予轻始料未及，怔了一怔。剑身上仍覆着她的寒息，聂十三口中溢出的血滴落在剑上，缓缓凝结。她忽然冷静了下来，灰败地垂着头，口中喃喃道：“原来……这么冷……”

    聂十三忽而抬眼，红透的双眸看向顾予轻，她笑了笑，口中的血溢个不停，凝成了苍白脸上最鲜艳的色彩。

    她贴近顾予轻说了一句：“你很担心她。但你最该担心的……是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她这话说的意味不明，话音刚落，她猛地一退，剑身抽出时划出一条红线。聂十三头也不回地跃下屋顶，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幽暗山林间，只留下一路血痕。

    她奋力奔逃，胸前溢出的血几乎将她的衣服都染成了红色。漫开的鲜红顺着衣角滑落，渗进地上的残雪。

    不知跑了多久，静谧的林间倏然发出一道异响，聂十三如释重负地倒下，她依着树干，再也没有气力移动分毫。

    枝叶被踩碎的声音自她的前方传来，一个人影缓缓于墨色中显露。她穿了身黑色的衣衫，几乎与这长夜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“谁叫你做多余的事。”

    聂十三开口想笑，一口鲜血却先从她口中呛出，她咳了几声，才缓缓道：“我不过……是提前推了她一把而已……”

    黑衣女人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聂十三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，鲜红的血印沾上她的黑衣。

    她的气息几近微弱：“看在我们……同病相怜的份上……我求你最后一件事……天纵山脚长明湖边……有一棵柳树……树下……有一处坟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便将我……葬在她身侧。”

    聂十三自衣襟中取出一块玉笛残片，紧紧攥在掌心。

    她闭上眼。